1996年1月2日上午7时30分,湖北省荆州市石首市新厂镇茅林口村11组村民杨大有来自家棉梗垛旁拿引火柴,忽然发现棉梗垛旁新堆了一小堆稻草,好象还盖着个什么东西,联想到隔壁李文龙家的10岁儿子李勇于1995年12月29日下午失踪后下落不明,杨大有心头立即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。他慌忙喊来李文龙、沈国玉两口子去看。
李文龙已为寻找儿子去岳阳“求菩萨”去了,只有沈国玉在家,沈国玉说她害怕,又去喊李文龙的兄弟李文武和陈胜中。陈胜中小心地扒开那小堆草,眼前的惨景把他惊呆了:侧卧在他眼帘的,正是其侄子小勇。他的脸部、颈部血肉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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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胜中停止翻动现场,向新厂派出所报了案。
上午10时左右,石首市公安局20多名干警立即驱车赶赴现场,进行尸检的法医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小勇脸上血肉模糊,左脸有三处刀伤,右耳旁有两处刀伤合为一个创口,颈部气管被割断,肚子被剖开,肠子外溢,身体几乎拦腰切断,仅背部有3公分皮肤相连。
是谁如此凶残地杀害了小勇呢?
公安干警立即展开了缜密的侦破工作,并把疑点逐渐向小勇的继母沈国玉身上集中。
经过8个小时艰苦侦查至下午6时许,沈国玉面对各种铁证,交待了她残忍地杀害继子小勇的暴行。
李文龙的家庭是个组合家庭。1993年,李文龙的前妻难产死亡,撒下李文龙、小勇父子俩。这时,家住南口镇柳湖坝村的沈国玉虽说是成了家,却因为自己好逸恶劳,以及性格、感情等原因,夫妻关系极不融洽,经常的吵闹、打架。沈国玉憎恨这个家,她抱着自己仅一岁半的女儿痛哭,她恨自己命苦,又哀叹女儿投错了胎,最终她下定决心扔下女儿来到了大垸乡亲戚家,这一来她就死也不肯回去了。
过了一段时间,经人介绍她认识了李文龙,李虽然坐过几年牢,但现在已痛改前非,家庭经济条件还可以,人也较能干。一个有情,一个有意,双方都被对方的诚意感动了,然后,沈国玉在李的帮助下同前夫离了婚,离婚之后很快又住进了李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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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家是二栋三间砖瓦房,父母早已同他分家而居,沈国玉一来,爷爷奶奶把孙子接过去了。沈国玉对此比较满意。过了一段时间,夫妻关系还算可以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生活的协奏曲就不是那么和谐了。
李文龙自前妻去世后就将儿子看得很重。而沈国玉是一个比较懒散的人,这自然少不了丈夫的责骂,沈国玉也恼怒过:“就你的孩子金贵,我也会有孩子的。”
为了改变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,沈国玉迫切希望能生个孩子,拴住丈夫的心,以稳定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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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国玉两次怀孕,由于李文龙已有小勇一子,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,小孩自然没有生成。沈国玉认为要想自己能生个孩子,只有除去小勇才能如愿,复杂的思想矛盾,变态的畸形心理,使她将所有的仇恨,发泄到年仅11岁的继子身上,于是就萌生了杀害小勇的念头。
1995年12月29日1时左右,小勇吃完饭后就去学校,大约走了100米,因为口渴,又折回来喝水,沈国玉就提了一把菜刀别在身后,拦在厨房门口。小勇低着头走出来时,沈照着他的脸上连砍两刀,小勇当即倒地。沈国玉跪在他身上,又将他的颈部连砍数刀,将其气管及颈部静脉动脉全部砍断,直到他彻底断气后,沈国玉仍不罢休,又脱下小勇的裤子和鞋子将他腰部周围砍了一圈,致使小勇腰腹部被砍成两段。
光天化日下行凶杀人后,沈国玉根本没有意识到害怕。为掩盖其罪行,沈国玉用锄头在屋后菜园创了个坑,将小勇的尸体用一个大麻袋装好埋了进去,把麻袋抽出来洗掉,再用草木灰掩盖现场,然后,把从小勇身上扒下的裤子烧掉,将其鞋子扔到屋的水沟里。
当日晚上,李文龙从集市回到家中,沈国玉若无其事的做好饭菜在家恭候。李文龙一边吃饭一边问道:“儿子该回来了,怎么没见他?”
沈国玉故作镇静答道:“不知道,吃了中饭就上学去了,好像还有同学作伴。”
李文龙又等了一会儿,见天已大黑儿子还是没有回来,急忙往学校去找,班主任老师告诉他,小勇下午根本没来上学。
“莫非是让人贩子拐走了……”李文龙心里疑惑起来。接着,他又在村里挨家挨户地问,问小勇的同学,问在家的老太婆、老爷爷。只要是儿子有可能落脚的地方都跑遍了,还是不见儿子的踪影。
李文龙寻子心切,不敢耽搁,当晚又请来阴阳先生打卦。阴阳先生说:“你儿子现在已经往南方去了,将近百把里。”李找来家人及亲友,准备外出寻子。
沈国玉说:“中国那么大,你到哪里去找?”
李说:“我就这么一个儿子,我不能失去他,就是找到天涯海角,倾家荡产,我也要把儿子找回来。”
当晚,李文龙带上家里所有的现金上路了。沈国玉见丈夫决心这么大,还扬言卖掉房子,心里着了慌。
愚蠢而又无知的沈国玉突发奇想,与其让李文龙花冤枉钱去找儿子,不如将他儿子的尸体挖出来,让他死了这份心,免得他卖房子、变家产。
12月31日中午,沈国玉趁丈夫外出之机,又悄悄地溜进了菜园,佯装挖菜,见四周无人,迅速将小勇的尸体挖出来,放在屋门前棉梗堆和草堆之间,用稻草掩盖住后,以制造被他人所杀的假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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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隔两天,尸体被邻居发现,于是便出现了文中开头的那一幕。
小勇是个好孩子,很懂事,从小受了不少苦,刚一出生,爸爸就去坐牢。爸爸坐牢期满回家,妈妈又因病去世。他是在爷爷、奶奶的呵护下长大的。在学校里,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,深得老师的喜爱和照顾,同学关系也不错,在家里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。沈国玉进门后,尽管小勇来的时间不多,但一来就扫地倒垃圾,只是不大说话,高兴的时候就对继母笑一笑。
小勇12月29日失踪后,学校师生们说,这几天楼梯没人打扫了,一看到楼梯,就想起他。得知其凶讯后,老师们说,一棵好苗子,想不到就这样毁了因为缺少爱,小勇每晚都和祖父在一起睡,没想到毫无人性的继母在大白天里杀死了他。
而沈国玉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牲,她杀人后若无其事,当天下午便在邻居家打“跑得快”直到邻居家的儿子放学回来才装腔作势地询问小勇的下落。
刑侦人员逮捕她时,她的衣服、鞋子上还有斑斑血迹,她说,她只用湿抹布抹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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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讯完毕,她说:“我已经把杀人的经过讲了,我家里还有事,你们放我回去。”表现出了十足的凶残和愚昧的丑恶面目。
沈国玉被关押后,总是一个劲地不停地喃喃自语:“我真傻,我真傻……我杀了人,该千刀万剐……”
这个愚蠢、自私、凶残的女人,最终受到了法律的严惩,依法被判处死刑,缓期两年执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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